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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八年前上海灘一樁劫案:《申報》中的外太公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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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報》中的外太公

九十八年前上海灘一樁劫案:《申報》中的外太公

蔡予新(原創)

蘭溪永昌社峯村,又名上山下,是我的外婆家。壬寅正月十三,我們來到村中,發覺巷陌中熙熙攘攘,人來人往,很是熱鬧。找人一打聽,才知省裏某部門下村驗收項目,大家都在急切地等候着。明代建築積慶堂(國保單位)大廳門口擺上板凳龍燈,龍頭朝外,氣宇軒昂,頗有威風。

積慶堂(明)

經指點,我們找到村外田畈中的旌節亭,旌節牌坊常見,旌節石亭很是罕見。這座建於清咸豐年間的青石亭,經歷一百六十餘年的風霜雪雨之後,仍然挺立,不過,什麼級別的文保單位也沒有給她,也是憾事。

旌節亭(清)

我們在村中殘垣斷壁之間穿行,不經意發現幾幢明代風格建築,均坍塌,只殘留着鐵泡釘的門面。

上宅的廳(孝思堂)倒是一座原汁原味的明代風格建築,樑架、柱礎均保存完好,形制比積慶堂小了一些,好像也沒列入文保單位。據站在廳外的村民講,先有上宅廳(孝思堂),後有下宅廳(積慶堂),我覺得這村民不是憑空說說的。

孝思堂(明)

碰到年紀大點的老人,我都停下匆匆腳步,每每向他(她)們打聽:吳子周、吳永祥的墳頭在哪裏,曉得否?可都得到失望的迴音。吳永祥是我外公,但我從未見過。吳子周是吳永祥的父親,也是我的外太公。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中期的一個正月裏,我們全家來社峯給外公、外婆、舅舅上新年墳,如今時隔近四十年,我竟然找不到他們的墳地了。帶着非常遺憾的心思,我離開社峯。

通過吳社卿老師的介紹,我用微信聯繫上社峯村吳建明先生。得知我的請求後,吳先生當天就把相關的家譜資料圖片發我。在近年編修的《社峯吳氏族譜》上,我見到外高祖父、外曾祖父、外祖父的譜牒文字信息:(一)懷九百九八、名經緯,試名藻芬,字繩武,號星五,太學生。道光乙巳年六月十一日生,生六子:長慶科、次慶清、三慶鵬、四全慶、五慶魁殤、六慶勳殤。(二)定八百三二、名慶清,字瑞明,號逢吉。同治癸卯年閏六月廿六日生,生二子:長時昌、次永祥。(三)佶七百六二、名永祥,字繼成,號瑞生。宣統己酉年十月廿三日生,生一子祖蔭。

媽媽常對我說起外太公、外公,他們都“吃藥飯”,外太公在蘭溪“萬昌瑞”參行做事(注:舊時參燕業,專營人蔘、鹿茸、燕窩、銀耳等貴重藥材。1931年,蘭溪有參燕業7家,批零兼營,從上海、四川進貨,銷往皖、贛省外,金、衢、嚴三府),業內大名:吳子周,這名不見譜牒記錄。媽媽說,她小時候聽外婆講,爺爺的名片上大名:吳子周,家裏用的秤上也號上“吳子周”,但籮筐上寫吳慶清,村人也叫他慶清。

創刊於1875年的《申報》,是中國近代最有影響力的報紙。在1924年3月8日的《申報》上,有一則新聞,題爲:“南車站附近發生攔劫旅客案”,全文如下:“滬杭甬鐵路前夜(六日)由杭開滬之十一號夜快車,有南星橋車站乘客,浙省蘭溪縣人吳子周購票上車來滬。至夜間十時五十分,車抵上海南車站下車。該客帶有行李二件,寄在車站前面三聯轉運公司,一面僱乘黃包車至小東門外鹹瓜街某參行辦貨。不料行經滬軍營西首公益轉運公司轉角潮州五邑山莊(即車站電車路)地方,突有盜匪兩人攔住,喝令停車查看。察其口音,似外方人學操本地音者。當時該客向兩盜扭奪多時,內有一盜身畔摸出手搶,開放兩響,其聲甚微,似系小孩玩弄之假手槍裝用火藥紙者。該客見有手槍轟放,不敢扭奪,任彼搶奪現洋八十餘元、元色縐紗皮馬褂一件、白布小衫褲一套,並有上海恆隆等三家錢莊匯票三紙,計八千元。該盜搶後即往潮州五邑山莊西北而去,嗣該客仍回車站三聯轉運公司,報吿上述情形,請代稟報該管警區查緝。並聞該客雲,前夜被搶時,在十一點許,叫喊許久,並無崗警。現聞該處一帶居戶擬請警廳加派崗位,以保行旅雲”。

3月12日《申報》又刊出“警廳長注意南車站附近劫案”,全文如下:“滬杭甬鐵路上海南車站之東,即滬軍營西,於本月六日下午十一時許,有杭來夜快車乘客浙江蘭溪人吳子周經過,被盜攔劫現洋匯票衣物等件。當經該事主投報該管警區,請爲査緝,已志本報。茲悉此案發生後,淞滬警察廳陸廳長頗爲注意,除飭該管警區及所派之遊巡隊,每夜在該處加意梭巡,以保治安外,並飭偵緝隊派隊士分投嚴密査緝,務獲究辦”。

上述兩則《申報》報導文章,都說同一件事,即1924年3月6日,浙江蘭溪人吳子周從杭州坐火車前往上海,夜間十時五十分在上海南車站下車。僱乘黃包車到小東門外鹹瓜街某參行採辦貨物。途經潮州五邑山莊地段時,吳子周遭兩名強盜持槍打劫,被搶去現洋八十餘元、元色縐紗皮馬褂一件、白布小衫褲一套,還有三張上海恆隆等三家錢莊匯票計八千元。被搶後,吳子週報警,警方隨後加強了該地段的治安力量。至於,這起案件有沒有破獲,被搶財物是否返還,《申報》再無下文,估計泥牛入海,杳無音信了。

當我把這段舊聞,給家裏人看的時候,媽媽很驚訝,她說從來都不知道有這段遭遇發生在外太公身上。她只知道外太公經常到上海跑生意,人稱“上海大水客”。他在上海的這段奇離遭遇,如此驚心動魄,真是一樁不爲人所知祕聞。

新修的《社峯吳氏族譜》記載外太公“同治癸卯年閏六月廿六日生”,我查了一下同治年間的干支,發現同治沒有“癸卯年”,只有“癸亥”(1863)、“癸酉”(1873)。媽媽告訴我,外太公享年82歲,1954年去世。這樣一推算,即知外太公吳子周的生卒是1873--1954,可以糾補新修《社峯吳氏族譜》的誤處。

外太公在上海被劫那年是51歲,他60歲的時候,告老回到家鄉,種田種菜,喝酒吃茶。期間,不時有業內人上門找他,然後拿着他的名片,告辭而去。

外太公的兩位兄弟:慶科(老大)、慶鵬(老三),他倆在永康“吃藥飯”。我查閱了《蘭溪市醫藥志》,民國時期,蘭溪人在永康開辦了二十二家藥店,其中社峯人有三家,分別是:問鬆堂(吳老三)、萬鬆堂(吳士元)、德生堂(吳蘭昌)。他們的後代都在永康生活。

外公在蘭溪“天一堂”藥號做事,天一堂的店東是諸葛氏,據說諸葛氏天一堂創立於清同治初年(1862)。不過,我從藥皇廟的碑刻上發現清乾嘉年間(1736--1820)蘭溪就有“天一堂”藥號了。這2個“天一堂”是否相承,不得而知。

天一堂由雙牌東塘人吳楚臣和外公共同管理店務,吳楚臣是縣參議員,忙於各種社會事務,雙牌槐蔭小學就是他主辦的。吳楚臣經常不在店裏,全由外公主持。公私合營後,外公仍在醫藥崗位,直至反右運動,戴帽回家。外公於1959年冬去世,享年51歲。

外婆家老屋在村中心,已久無人居住了。抗戰時,有一個國軍部隊的營部駐在外婆家裏。1943年,離社峯村不遠的畈口村之戰,就是這個營的官兵打的,這場戰鬥打得日軍損失慘重,抗日誌士可歌可泣。

外婆家老屋

爸爸對我們講,上世紀六十年代,他去外婆家裏,看到堂前的屋柱上有一楹聯:坐看時事如流水,偶遇賢人談古今。聯語淡雅恬靜,世間搖弋無常。太多的日子,雖平淡無奇,卻誰也不能置身世外。

九天之外飄下一片枯葉,蓋住人間便是婆娑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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